贫穷,冷漠,麻木,异化,性压抑,爱无能,屌丝般生存。你的头脑和你的身体不再属于你了,因为它们已经被商品化了,正等待出售或者已经出售了。你不知道你真正想要什么,你不知道你真正想做什么。
我们一起游荡在夜的黑暗中,然后被烈火吞噬 In girum imus nocte et consumimur igni (1978) 导演: 居伊·德波 编剧: 居伊·德波 类型: 纪录片 制片国家/地区: 法国 语言: 法语 上映日期: 1978-03 片长: 100 分钟 又名: We Spin Around the Night Consumed by the Fire IMDb链接: tt0240610 《我们一起游荡在夜的黑暗中,然后被烈火吞噬》是居伊·德波执导的法国纪录片电影,该片于1978年出品。 “在生活中,如果人们完全顺从于景观的统治,逐步远离一切可能的切身体验,并由此越来越难以找到个人的喜好,那么,这种生存状态无可避免地就会造就对个性的抹杀。这未免过于荒谬——个体为其最低微的社会身份所付出的代价竟然是永远的自我否定。”居伊·德波《景观社会评论》 你今天被洗脑了几次?你今天被强奸了几次?你今天被阉割了几次? 贫穷,冷漠,麻木,异化,性压抑,爱无能,屌丝般生存。你的头脑和你的身体不再属于你了,因为它们已经被商品化了,正等待出售或者已经出售了。你不知道你真正想要什么,你不知道你真正想做什么。 现代社会对于个人的监视和控制是全方位的,随时随地的,无孔不入的。即使你一个人独处于一个封闭空间之中,你依旧会感觉到自己正在被凝视。你会不由自主地扼杀你心里的真实欲望,迎合这夜以继日的凝视,直至彻底变成一个没有个性的人。 在几乎所有人都感到异常孤独的城市里,你没有能力去了解别人,也没有能力了解你自己。社会剥夺了你了解别人和了解自己的能力,而你也因此丧失了过真实生活的能力。你只有通过拼命工作,不断消费,努力实现物质化的的理想,以此获得虚妄的存在感。 如何证明你不是一个机器人?如何证明你不是一个植物人?如何证明你是一个活人? 一个社会底层青年真正的逆袭,不是赚了多少钱,买了多大的房子,开什么牌子的轿车,而是深刻了解这个险恶世界的残酷真相之后,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方式战斗,或是用其他一些独辟蹊径的方式战斗,然后利用战斗所得的精神战果和物质战果,过一种心性自由的生活。 归顺于体制的痛苦是深不可测的,正如体制对于人性的压抑般深不可测。 你为什么来这世界?你肯定不是为了连续数十年干那种扭曲身心的异化工作而来的。 不要干那种被体制践踏尊严、扼杀天性的异化工作。如果为了生存不得不干,一定要有一个计划,一个尽快抽身而出的计划,一个冷血复仇的计划,并且坚定不移地去实施,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你可以用“绝不工作”的方式实现理想,实现那种在无数世俗之人看来特别不合时宜的理想。纵观人类历史,你会发现很多不合时宜的理想反而更能推动人类社会的进步。 “绝不工作”是法国思想家、“情境主义国际”创始人居伊·德波于1953年用粉笔在巴黎的一面墙上信手写下的一句口号,它曾是一个时代的基调。 最初,我先是看了关于居伊·德波的简介,这位谜一般的思想家立刻点燃了我的好奇心。我先是找到他的中文版传记,一本名为《居伊·德波》的书,作者是英国学者安迪·梅里菲尔德。在这本书的序言里,我看到这样一段引文:“策划者、虚无主义者、伪哲学家、教皇般一贯正确的人、孤僻之人、导师、催眠师、信奉自我的宗教狂、恶魔、幕后黑手、被诅咒的灵魂、激进主义的公开信徒、精神领袖、疯狂的施虐者、愤世嫉俗者、卑鄙的梅菲斯特、蛊惑者……” 上述引文是德波整理的一份清单,清单上的这些身份是媒体往德波身上贴的各种标签。这些标签让我对德波的生平更好奇了。很快我就读完了这本传记,这之后我又开始寻找德波写的书,结果我发现国内只出版过两本他的著作:《景观社会》和《景观社会评论》。后来我又发现德波的前妻米歇尔·伯恩斯坦写过一本跟德波某段时期的情史有关的“影射小说”,书名是《国王的人马》,这本也被翻译成中文并在国内出版了。我立刻买下这三本书,同样很快都读完了。如果德波的其他著作被翻译成中文出版了,我肯定会第一时间购买的。因为我被德波彻底迷住了,我想了解关于他的一切。我甚至产生了想去学习法语的愿望,因为我很想阅读德波的法文原著。 先说说那本名为《居伊·德波》的传记。这本书的作者安迪说他想用这本书讲述“一个自由的灵魂”,在安迪眼中,德波是一个充分享受人生的人,喜欢“醇美的红酒、机智的谈话、迷人的伙伴和激动人心的书”。法国秘密警察从1968年开始一直在监视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颠覆大师。这大概是因为德波将别人连浅尝辄止都不敢的事做到了极致,正如德波自己所说的那样:“我品尝到的愉悦,是遵从这个时代那些可悲法则的人所无法了解的。” 在德波还是一个青春期少年时,他就决心过一种冒险的生活,他说自己不能想象只是为了获取职业技能、最终可以守住一份工作而学习,因为这与他的个人趣味格格不入。而德波的大学时光则是这样度过的:“大量读书、抽烟、喝酒,与女人调情,摆出一副左岸学生斗志昂扬的姿态”。那时的他每天不是在有很多破坏专家和危险人物出没的街区游荡,就是泡在酒吧和图书馆里。估计在常人看来,德波这样上大学完全就是鬼混。事实上,德波也从未得到过大学文凭,按照现在的说法,德波只有高中学历。但德波正是凭借这种鬼混式的自我教育,逐步成长为一个革命组织的领导者,一个“光芒四射但却冷酷无情”、“富于魅力但却控制欲强烈”、“具有超凡的领袖气质”的冒险家,后来他更是成为20世纪法国最迷人的思想家。 1957年,德波创建了著名的“情境主义国际”,当时他只有25岁。安迪说这段时期的德波是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酒鬼,没人知道德波靠什么生活,“他没有工作,也不想要工作,而是选择了一种充实而快乐的贫困生活,而这对于大多数大城市的居民来说是早已失去的特权”。那时的德波经常去一家德波式肮脏小店喝酒,这家小店“充满了强盗和歹徒、妓女和皮条客、拒绝传统社会的人与出逃者、卑鄙的罪犯与酒鬼”。德波喜欢在这个声名狼藉的“半上流社会”寻求享乐和刺激。那时的德波同样喜欢和他的朋友在巴黎彻夜游荡,德波说那时他的朋友中有很多人都是那种“注定不得善终的叛逆者”,还有一些“快乐的、光彩照人的堕落女孩”。而那时的巴黎是一座不夜城,“任由人们堕落或是四处游荡”,那时巴黎的穷人还没有被赶到这座城市的郊区。除此之外,德波还曾说这段时期的自己是一个“有着神秘、恶劣的名声的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练习过一种晦暗不明、难以捉摸的生活”。 1967年,德波的著作《景观社会》出版了,这是德波最重要且影响最深远的著作。这本书深刻影响了发生于1968年5月的“法国五月风暴”,这也使得这本书“名扬天下”。在“法国五月风暴”期间,德波还曾经写过这样一则著名标语:“我们拒绝用无聊致死的危险去换取一个免于饥饿的世界”。 “法国五月风暴”失败后,德波先是经历了一段放任自流的逃亡生涯,后来他回到法国,隐居于一个名叫尚博的村庄。有时他也会去法国巴黎的一处公寓居住。这之后他又写了《景观社会评论》、《颂词》等著作。 除了写书,德波还曾经执导过几部电影,其中最有名的一部名为:《我们一起游荡在夜的黑暗中,然后被烈火吞噬》。 后来,一生嗜酒如命的德波患上了酒精中毒性多发性神经炎,这种疾病几乎毁掉了德波身上所有的神经末梢。也许是因为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巨大的痛苦,1994年11月30日,德波一枪射穿了自己的心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在这本传记的最后一章,作者安迪说德波真正的精神遗产也许不是那些批判景观社会的思想理论,而是一门很私人的课程,即“在这险恶的时代里怎样忠于自己的天性”。 我同意安迪的上述说法,这也是德波令我沉迷的最主要原因。 在我眼中,德波是一个如诗般生存、战斗的男人。很多人只是将诗写在纸上,他们自己的生活和他们写的诗完全是两码事儿。德波和他们不一样,德波来去自由、无所畏惧、雷厉风行的行动本身就是诗,或者也可以说德波将自己的生命本身变成了诗。德波经历的所有自由情境瞬间,那些闪电般的恋爱,那些他在巴黎彻夜游荡时的吉光片羽,还有他谋划的那些冷酷决绝的阴谋诡计。所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生命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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